怀药商帮从辉煌走向没落 怀商能否重续辉煌

位于禹州市的怀帮会馆遗址。 （本报资料图片）


　　沁阳保和堂药店内，清末民初造的大药秤。 （本报资料图片）

　　清康熙二十八年，怀庆商人在武汉修建的药王庙——怀庆会馆，是怀庆商帮正式形成的重要标志。清末民初，动荡的社会环境加上自身的局限，怀商开始出现没落的迹象。1937年，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战火与掠夺给日渐式微的怀药商帮又一沉重打击。新中国成立后，1956年公私合营，兴盛了200多年的怀商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作为一种文化概念，有关怀商的资料仍散见于全国各地的历史文献中，留存在怀商遗存的老建筑与老物件中。值得欣慰的是，近年来，随着我市“四大怀药”产业的发展，怀商文化研究也开始升温，人们希望从怀商的辉煌历史中寻求振兴怀药产业的良方。

　　■怀商从辉煌走向没落

　　河南省禹州市市区西北隅，一座始建于清道光年间的古老建筑坐北朝南，上覆孔雀蓝琉璃瓦、雕花脊，檐下施五彩斗拱，殿内遍施彩绘。100多年过去了，它依然坚固如初、辉煌壮丽。这就是禹州市的怀帮会馆，也是目前全国保存最完好、规模最大的古代药商会馆。

　　怀商文化研究爱好者宋宝塘多次来这里考察。每次看到享有“十三帮一大片，不如怀帮一个殿”美誉的怀帮会馆，他总能联想到怀商在禹州街道上忙碌的身影。遥想当年，怀商的足迹遍布长河上下、大江南北，出现了诸如杜盛兴、协盛全、寨卜昌、西复兴等著名商号，涌现出了鲁连城、杜严、靳法蕙等工商巨子。当时，怀商在全国各地广设会馆，广织销售网，促进了经济发展，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商业文化。

　　然而，创造了许多商业神话的怀商，为何后来逐渐没落？宋宝塘一直苦苦求索。

　　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才会有商人的崛起。一旦发生战乱，商帮就失去了发展的最大基础。清末民初，战乱频繁、兵匪猖獗，药商遭遇抢劫的事时有发生，中小药行纷纷停业，药材市场日渐萧条，再加上怀商主要依靠怀药贸易，资本较弱，在官僚资本的冲击下显得难以招架。后来，西药逐渐进入中国市场，怀药的销售更是备受冲击。

　　不过，也有例外。1900年，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本地怀药滞销，价格惨跌。当时，从武陟县走出的企业家鲁连城，预见战争结束后怀药必然昂贵，遂趁机倾囊收购，将怀药大批运至天津。八国联军退出中国后，怀药行情一日数涨，鲁连城获利数十倍之多。

　　怀商研究专家程峰认为，怀商没落更有其自身的原因。东家不干涉掌柜的经营，既有先进的一面，也存在一个问题。东家的子弟不参与经营，便在家坐享其成。商场如战场，怀商后代逐渐失去了在商场上生存发展的能力，再加上有些人贪图享乐，尤其是抽大烟，这也成为怀商衰败的一个原因。史载，沁阳市一怀商在开封设6家连锁门店，生意兴隆。后来，该怀商的长子到开封经营，整日花天酒地、吸食大烟，仅三年时间便将6家门店赔得精光。

　　专家认为，民国初期，虽然怀商整体显露颓势，仍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史载，1923年，温县人张子杰联合温县、沁阳、济源、孟县、武陟各大怀药商家，成立怀药股份有限公司，首开民间整合怀药资源之先河。由于垄断怀药经营且触犯省政府权贵，张子杰后来被中小怀商控告至北洋政府，公司被迫停业。后来，张子杰回到天津继续从事怀药贸易，1935年逝于天津。

　　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怀商再受重创。其中，怀商著名商号杜盛兴在全国各地的许多分店都毁于日寇侵华战火，其他实力较小的商号更是倒闭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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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商退出历史舞台

　　如今，沁阳市城乡街头，连锁药店保和堂的绿底棕黑字门牌，颇显历史沧桑感。店里，两杆清末民初造、长度均超过2米的大药秤，更具有古老的文化气息。作为保留至今的一个古怀商商号，保和堂的发展历程见证了怀商退出历史舞台，又重新登场的过程。

　　保和堂药店系孟州人杜有白创建于清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他中进士后，在广东省任知县10余年，返乡后经商，后来在怀庆府购买一家破产店铺，开设了保和堂药店。保和堂药店以药优、价廉、品种全而闻名怀庆府，并在上海、广州等地派有坐庄老板。抗日战争爆发后，保和堂药店生意萧条。上世纪50年代，药业市场由国有药材公司统管，保和堂药店并入当时的县医药公司。2004年，沁阳市医药公司筹建了保和堂药品连锁有限公司，让保和堂这一老商号重新焕发青春。

　　保和堂只是个例外，大部分怀商商号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以沁阳市为例，民国年间主要药业行店有协丰药行、协兴药行、永春堂、同合堂、致和堂等50余家。如今，这些商号只能从历史文献中寻找。

　　怀商中著名的商号杜盛兴的结局又如何呢？日前，记者来到博爱县界沟乡邬庄村，这里曾是杜盛兴商号总号所在地。虽然明清时期的建筑多数已经损毁，但这里仍保存着一座杜氏祠堂。“最初的祠堂已经损毁，它是在马房的基础上改建的。”博爱县地方文化研究专家何世国说。祠堂有一块碑刻，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杜盛兴商号昔日的成就。

　　何世国说，上世纪50年代，杜盛兴商号被公私合营。当时，在坞庄村，杜盛兴家的房屋占了全村一条街，气势相当壮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这些建筑拆的拆、改的改，早已面目全非，只留下“盛兴胡同”这个地名。

　　■怀商能否重续辉煌

　　改革开放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经营“四大怀药”的商人又多了起来。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四大怀药’的种植面积不断扩大，经营‘四大怀药’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大胆走出去，在全国开店。”武陟县科技局副局长周本福说。如今，仅武陟县从事经营“四大怀药”的人员就有2万人左右，长年在广州黄歧、黄沙、清平等药材市场从事怀药经营的武陟怀药商客就有2000多名。

　　目前，广东、广西已成为武陟县怀药产品的主销地。据统计，每年通过在广东的武陟经销商销售的山药、地黄、牛膝、菊花有2万余吨，其中武陟“四大怀药”销售量0.5万余吨。“武陟县已发展‘四大怀药’种植专业合作社23家，带动规范化种植基地20多个。”周本福说。

　　近年来，“四大怀药”主产区温县，在36家怀药深加工企业中培育了4家省、市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依靠龙头企业带动“四大怀药”深加工，拉长产业链条，实现增值双赢。

　　“虽然怀商已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但是，古怀商为焦作商业增添了文化底蕴，怀药商帮创造的怀商文化值得后来者学习。”宋宝塘说。

　　那么，我们该向古怀商学习什么呢？一位怀药商人说，近年来，我市怀药产业得到了一定发展，企业增多且产业链条不断拉长，但上规模且在国内市场上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几乎没有，绝大多数的怀药企业都是小而全、散而乱。究其原因，是没有形成分工合作的专业化产业体系，结构矛盾突出，恶性竞争。“我们要从古怀商那里继承精诚团结的精神，大家同心协力、分工合作，共同把怀药产业做大。”该怀药商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