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政策走向四大新特征耐人寻味

　　叫停虚拟信用卡产品，限制第三方支付转账消费数额，扩大人民币汇率波幅：这些政策都有个核心指向，那就是保持稳定适宜的经济环境，进一步稳定经济增长的下限，以充分化解金融危机和风险。概括起来，就是舍创新、守底线、防风险、保经济。

　　□温建宁

　　会两会才落幕，央行便接连出台几道“大餐”，不但紧急发文叫停虚拟信用卡产品，给热得发烫的支付宝和腾讯金融创新降温；严厉限制第三方支付转账消费数额，给发展迅猛的电商行业泼了一盆冷水；把人民币汇率波幅从1%放宽到2%，给潜流暗涌的热钱运动当头棒喝。在笔者看来，央行的举动都有很真实的意图，这些不同政策都有个核心指向，那就是保持稳定适宜的经济环境，进一步稳定经济增长的下限，以充分化解金融危机和风险。

　　从政府工作报告，到李总理的记者招待会，新一届政府在不断强调经济转型“壮士断腕”的同时，也在强调民众就业的政策底线，而央行的大动作正体现出对经济增长的关切，对金融创新风险的警惕。概括起来，就是守底线、防风险、保经济。笔者由此看出，当前央行的政策走向正显示出四个新的深层次转变点。

　　第一，以追求内在品质为前提，确保金融发展匹配经济现状要求。

　　在我国的经济架构设计中，央行具有多重身份和责任，既是金融政策制定者，也承担经济增长护航者的使命，这就决定了央行在制定金融政策时，不能仅单方面考虑银行利益，还要考虑国民经济运行的健康程度，考虑金融体系风险累积程度，并确保国民经济不发生大的波动。这就决定了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央行必须果断坚决，发力规避金融风险，设法消除经济危机风险，把一切不利因素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当前经济结构不合理，矛盾的焦点集中在房地产行业。但是，房地产问题的高度敏感，中央政府很难统一调控、一刀切式处理。而经济下行的风险显性化，房价也开始松动，在条件优越的杭州形成降价预期，并由点到面蔓延扩展，向周边城市南京产生扩散效应，不仅影响宏观经济保增长的底线，进而拖累金融业风险控制的水平。如果说房地产价格合理回归，反映了经济活动自然调整的要求，那么金融业预先防范风险，防止对GDP下限的直接冲击， 就是央行政策制定的目标之一。

　　“十二五”曾把7%作为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目标，说明中国经济已告别过去两位数的高速增长周期，并步入7%左右年均增长的中速增长时期，甚至不排除经济转型关键的个别年份陷入低速增长的可能。笔者预计今年一季度的GDP增长很可能极不理想，央行在全国两会后即迅速发力，可以视为扭转经济颓势的举措。

　　第二，以化解风险解决矛盾为关键，确保金融发展不产生新的经济风险。

　　全国两会期间央行行长还表态支持金融创新，但会后即刻紧急发文叫停虚拟信用卡产品，主动放弃了接近几万亿的财富蛋糕，这个“踩刹车”减速决策是艰难的决定，想来应属于新事物成长中的“烦恼”。考察其背后最大的决策依据，或许是在解决发展中已累积的矛盾和问题之前，一切金融创新都该为防止产生新的金融风险让路。我国当然需要金融创新，但金融行业的特殊性，以及经济下行的特殊阶段，都决定了社会难以给金融创新不断试错的机会，而那种不能更正的错误会把整个社会带入风险境地。所以，金融创新需要想好了安全性和风险应对措施，才能赢得央行政策的后续支持，或者说，采取措施化解因高速发展来的风险，与金融创新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央行把控经济的决断能力，主要体现在调控金融政策上，尤其是货币金融政策的调节。经济风险初露端倪之时，都逃不脱央行的监管视线。全社会金融生态的演化，跟金融政策的取舍息息相关。关键性的金融政策调整，既决定着利益的分配格局，也决定着资源配置的导向作用。叫停虚拟信用卡产品，严厉限制第三方支付转账消费数额，将人民币汇率波幅放宽一倍，这种扭转式的干预调节，预示着在严峻的内外经济形势下，确保经济增长已成了央行的政策底线。在一定程度上看，这或许意味着央行在转向保守，对金融创新的容忍程度在降低，那些相对激进的市场金融行为，尤其像余额宝等货币基金，期望从银行碗中套利“抢肉”行为，将逐渐进入低潮阶段。

　　从短期效果看，估计年初以来利率快速上行的趋势将得到一定程度扭转，整个社会使用资金的成本将缓慢下行。这将产生两个结果，一个是间接支持楼价，防止房地产市场因不可测的变化而引爆巨大风险；另一个变化是，金融创新被抑制，将直接导致资金流入迅速减少。这种变化在政策上以转变宏观政策方式显露出来，正好说明经济发展还需要保证GDP增速的下限。

　　第三，以扩大人民币汇率的弹性为手段，创造扩大出口的货币背景提振经济。

　　时隔两年后央行再度扩大即期外汇市场人民币兑美元(6.1841, 0.0059, 0.10%)交易价浮动幅度，显示货币政策已迈开稳健转型的步伐，这已突破了过去货币政策适度微调的框架。考虑到近期以来人民币汇率一改单边升值的趋势，已出现了连续大幅度贬值的先例，所以笔者推断央行此举有明显的经济意图，就是要推动人民币的贬值走向，以引导和刺激对外出口，提振和拉动外需，改善和减轻经济下行的压力，这就要求经济发展方式必须适应性变革。

　　第四，以限制网络购物规模来支持实体店发展，增强经济关联链条的活力。

　　近日央行向第三方支付企业下发《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管理办法》、《手机支付业务发展指导意见》草案，该草案对第三方支付转账、消费金额进行限制。如果草案实施的话，不仅第三方支付行业以及电商有影响，而且网络用户在转账和网购时也将有影响。但实体店铺会因此显著受益。

　　（作者系上海金融学院统计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