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网讯】
11月25日,一条重磅新闻震惊云南,震惊中药界——“滇商领袖”,云南云安集团董事长苏云安,疑因过量服食乌头引起中毒,最终不治身亡。此条新闻一出毫无意外地再次引起媒体和部分反中医人士对毒性中药的一片口诛笔伐。
忽然想起近期正在热播《云中歌》里的“西汉第一谋杀案”——布衣皇后许平君之死。
一代贤后许平君 终久云中殇歌断
话题得从汉武帝说起,武帝刘彻文韬武略、南征北战,在历史上可与千古一帝秦始皇齐名,毛主席也在诗文中将其列为“秦皇汉武”。但牛皇帝必然得有牛将军来撑台子,于是大汉“战神”、骑兵战中的“曼施坦因”霍去病惊艳登场。17岁时首次出场就能“率800骑,驱敌数百里,斩获2280人,俘单于叔祖数人”,霍战神的能打可排中华战史10大名将,也是《十七史百将传》里最年轻的将军(笔者对他的敬仰之情仅次于南梁开了外挂的超人陈庆之)。特别是霍氏骑兵迂回闪击战能力——前无古人,后只有大明第一猛将徐达能与之媲美。
汉家铁骑 虽远必诛
这位战神不光能打,还有一样东西出众——帅!既是当时第一美女卫子夫的外甥,“外甥随舅”;又是武帝刘彻的
“闺蜜”,没点姿色能行吗?所以,霍去病23岁死去时,汉武帝的伤心可想而知——痛哭流涕,把北方战区的铁甲兵拉出来,分两列沿着长安城一路排到茂陵东为其送葬,其地位尊崇足见一斑。
从此,也造就了霍氏权臣政治的崛起,其中的带头大哥就是霍光——霍去病的同父异母弟弟。特别是随着汉武帝的死去,霍氏家族更是如日中天,掌控了朝庭多数核心部门。公元前74年,霍光甚至能把登极才27天的昌邑王刘贺赶回老家。也就是这几天电视上天天出现的海昏侯(最近老是新闻直播南昌盗墓,挖的就是这位老兄的坟),这个名符其实的二百五昏君,赶来登极路上还不断强抢美女日夜欢娱,多亏没当成皇帝。随后从民间迎回来汉武帝嫡孙——汉宣帝刘病已,那可又是一代明君啊,部分史学家甚至认为汉朝“强于汉武,盛于宣帝”。这位《云中歌》里的男一号,进宫登极时也带回了女一号许平君,温良贤淑,深得宣帝挚爱。故剑情深,演绎出一则流传千古的凄美爱情故事。“一闻汉主思故剑,使妾长嗟万古魂”(王昌龄语)。
但这位布衣皇后的存在,却成了霍光老婆霍显的眼中钉。这位贼女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专权善斗,又好色贪婪,包养面首玩“3P”什么都敢干(由此也看出,在宋明理学出现之前,其实中国古代的性观念还是蛮开放滴)——可怜的许平君落到霍氏家族势力手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霍显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霍成君扶正,于是,在自古最脏两个地方之一的皇宫里(另一个是妓院),一出出宫斗狗血剧就不断上演着。
公元前71年,皇后许平君二胎临产,霍显再也按捺不住。她窜通“女中扁鹊”、太医淳于衍,告之曰:“今皇后当免(娩)身,可因投毒药去也”。可叹淳于衍这位一代女名医,我国第一部见诸文字的妇科专著《妇人婴儿方》作者,迫于霍家威势,竟将“附子捣粉”掺入药丸供许后服下。——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史书载:许后有顷曰:“我头岑岑也,药中得无有毒?”对曰:“无有。”遂加烦懑,崩——即许后服药后,汗出虚脱,心烦胸闷,中毒而亡。
皇后遭谋杀,宣帝迫于形势隐忍不发,故作懵懂。后在霍光死后,宣帝下重手清除霍氏力量,最终将霍家一门抄斩。虽然霍光专权,但从历史贡献上看,笔者以为霍光对汉王朝的作用不亚于张良萧何,很好的衔接了汉武到汉宣之间的力量空窗期。这也是宣帝为何最终还是将其列入“麒麟阁”功臣首位的原因。
那么我们回头再来看致死许平君的附子之毒。
首先,此“附子捣粉”并非“附子粉”
白附子和附子的原植物图
百度资料和部分典籍中称其被“附子粉”毒死,是大错特错——附子粉是白附子加工,即独角莲粉,古代除用作止咳化痰外,更多是用于妇女美白,粉饼中常加。传统商品上分为“禹白附”和“关白附”,与附子(乌头之附根)是完全不同两味药。前者逐寒湿祛风痰;后者回阳救逆、补火助阳,为扶阳第一圣药。当前,甚至很多医生也常将“白附子”与“白附片”混淆不清,一字之差,功效迥异,务须谨慎!
在毒性方面,前者虽有毒性但起效较慢,表征主要是失语、昏谵;后者则为古代常用毒药,起效快,毒性猛。华佗为关公“刮骨疗毒”刮的就是乌头之毒。按照许后死之前的心烦胸闷等症状,结合《汉书·外戚传》“即捣附子,赍入长定宫”记载,毒死许平君无疑是生附子中乌头碱中毒。
其次,应当正确理解中药的毒性
须知,植物与人一道同得天地造化之功,天生并非为给人所食。为保证自身物种繁衍,植物通常在进化过程中会生出各种拮抗之性以抵御外来伤害。但按照“缺点即优点”的哲学矛盾论观点,如果利用得好,这种拮抗之性往往又可成为造福人类的最突出特征——附子就是其中典型代表,生附子中的生物碱成分(主要是乌头碱)有强烈神经和心血管系统毒性。使用不当可很快致人死亡;但经过炮制减毒后的附子又是通行十二经络,回阳救心神第一要药;又如何首乌、黄精中的蒽醌成分有明显的肝肾毒性,但经过“九蒸九晒”后的制首乌、制黄精又可成为补益肝肾良药。
毒,既可以杀人亦可以救命,关键看你怎么用。是故,自古我们的先辈就对中药的毒副作用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有充分实践经验,这也是为何历史上将中药炮制学放在极其重要地位的原因。但进入现代后,在“唯核心成分论”和大工业化生产等激进观念引导下,传统炮制工艺加速流失。该省的就省,该减的就减,中药的毒性副作用日益凸显。毒黄精、毒首乌、毒附子日益见诸报端,让民众“闻药色变”;让西医“原教旨主义者”充满攻讦口实。究竟谁之过?
最后,每个医者必过毒性中药特别是附子这一关
鉴于毒性中药的风险性,部分医者往往采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驼鸟政策”,尽量不开少开附子等毒性中药,这更是一种因噎废食的愚蠢之举。以附子为例:
一则附子为经方扶阳第一药
张仲景就是善用附子的大家,《伤寒杂病论》中就有55条33方用到附子。其扶阳之功更是在后世薛已、张景岳、郑钦安、卢崇汉、李可等医家中发扬光大,成门成派。人以阳气为本,医者如过不了附子这一关,又如何能干好中医?若惧怕毒性,那半夏、麻黄、细辛呢,哪个无毒?
二是附子若处理得当,毒性原没想象中那么恐怖 不要说附子通常要经过
“洗、泡、煮、蒸、晒、炒”等多道工序;即使是比附子毒性大得多的附子母体乌头,在经过长时间高温煎煮后,其中的生物碱毒性也可得到大大缓解。笔者在产地考察中,就发现云贵川陕等西南省份,多地民众自古就有冬令吃乌头的习惯。眉县“太白药王”曹公义每年冬天都会将乌头与土猪肉、野党参、野黄精等煎煮几大锅供亲朋食用。本人年届六旬尚攀山越岭健步如飞,其二子寒冬里仅着一外套一秋衣即可抵御太白山酷寒;而附子的历史产区江油、周至、布拖等地更夸张,当地人甚至把乌头当特色小吃,史载:“冬令喜食附子,每食以斤计”。
2015年7月太白山中采到的艾叶乌头
其实,中药经过上万年的试错检验,早已总结出无数规避毒副作用的方法。例如各种炮制方法;例如仲景方中对含附子方的“久煮、顿服、分温再服”等诸多变化;例如多地民间吃乌头时遵循的“久煎、伍甘草、忌生冷、试吃观察”等法,都是用无数生命得出的经验教训;而当代扶阳派在使用附子时,更为无数独到心得和见解。
面对中药毒性,医者学艺不精,药者偷工减料,攻讦者见解片面——如此尴尬局面,自己不反思就算了,又何苦屡屡将屎盆子尽往中药这个千年国粹头上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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