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本华：人民币距离国际化货币相距很远

　　由中国外汇投资研究院与齐鲁证券有限公司联合举办的第五届中国外汇投资行业高峰论坛暨齐鲁证券年度峰会11月28日-29日在上海举行，腾讯财经全程直击。

　　原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魏本华在做题为“新经济格局下的人民币国际化作用和预期”的主题演讲时表示，目前我们人民币和国际化货币相比，这个距离还差的很远。人民币国际化另外一个表现，大宗商品交易，如果要转成以人民币计价，这个机会就太多了，另外从外汇交易额，离岸的人民币债务市场，发债等等，这些方面都有很大的机会。

　　以下为魏本华发言的文字实录：

　　各位嘉宾，各位专家大家早上好，感谢主持人的介绍，刚才听了开场的演讲，非常受启发，他对三中全会的公告以及决定理解的精神是非常全面的，我今天想接着他这个题目讲，因为他最后一点对我来说启发很大，中国在改革开放之中，经济建设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百姓的收入的增长速度的确没有跟上GDP的增长速度，财政收入增长速度比较快，这是好事情，间接的百姓会受益，但是他又讲到，中国百姓的收入，从资产方面的收入占比非常小，今年2%，而提到，像发达国家美国等等，人家个人的资产收入占比是80%、90%，总之是要比我们高很多，所以三中全会要为到2020年，使我们国家，一个是GDP收入翻番，第二也提出了人民币在百姓收入的考量指标上也要翻番，这是一个非常工位的指标，所以从这个角度我们扣今天会议的主题，刚才说是证券和外汇比翼双飞，我也在思考，证券和外汇比翼双飞，这显然有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相互沟通的问题，目前为止不管是齐鲁证券也好，或者其他证券公司做的主体业务还是境内的人民币业务，如果要是外汇和证券业务连接起来，这和我今天讲的这个题目资本账户开放肯定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个道理我不讲大家都应该理解。

　　我有一些关于政策论述这方面的引用，刚才李局长做了非常全面的介绍，我在这方面就尽可能的节约时间，不细讲了，今天是大家共同学习交流经验的场合，我们在改革进入了深水区，胆子要大，步子要稳，强调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我相信我们今天的研讨会，对公告的学习理解精神，本身也是本着这种原则，我们也摸着石头过河，对资本账户开放，现在原则上提出来了，具体执行计划规则大家在等待之中，媒体上传出消息，说会很快发布这方面的消息，希望来的越早越好，关于资本账户开放这方面的精神，是自始至终完全一致的，刚才李局长专门提到这一点，我就不一一的细说了。

　　但是讲到三中全会，大家可以注意，这次非常明确的指出，落脚点是说加快实现人民币资本相互可兑换，加快这两个字眼我理解是第一次提出来，以前在十八大报告，再往前，字眼用的是有考虑的，过去是逐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从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就已经明确提出来，也是说逐步使人民币成为可兑换的货币，到03年十六届三中全会，唯独十五届三中全会的确对人民币可兑换没有专门的描述，大概从时间上，当时是亚洲金融危机期间，那个时候是保持人民币稳定，使人民币不贬值，对亚洲地区以及全球经济恢复突出贡献的一个特殊时期，没有专门提到可兑换的问题，但是到十六届三中全会又明确提出来，逐步实现资本项目的可兑换，十七大报告，都是一致的，见面提到了十八大，总的精神来看，以往都是强调在各种条件具备的条件下，使人民币逐步实现可兑换，但是这一次的三中全会提出来的字眼，加快实现人民币在资本项目向下的可兑换，我们也要逐步学习这点。金融业发展“十二五”规划里面都提到了这个问题，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有相当一段完整的论述，这个里面可以说，怎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都做了非常全面的理论上、政策上的准备，只有达到这个程度才可以走向人民币的资本项目的可兑换。

　　上海自贸区，这里总体目标都提了，要加快探索，因为是自贸区，显然应该是加快探索资本项目可兑换，利用的是国际上的规范词语，不是说人民币的资本项目，泛泛意义上的资本项目可兑换，和金融业的全面开放，这些都是国务院关于自贸区总体方案的通知，都是扣紧资本项目可兑换，所以把原来的精神都介绍给大家。不细讲了。 今天讲四个方面自己学习的想法，第一个是资本账户开放，怎么理解这个事情。第二个看一看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资本账户或者资本项目的开放情况，其实这就是我们国家的差距，因为在这方面我们做的还不是很够所以才提出这个题目。第三个，这是国际上关于资本项目开放的一些思想讨论，最后谈一谈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实际情况。第二部分我是谈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

　　谈一谈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定义，这一点可以明确的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资本项目没有一个非常确切的定义，什么叫资本项目可兑换了?对经常项目可兑换有明确的定义，我们国家当时人民银行的行长是戴相龙，他在1996年12月1日到国际货币基金大楼签署了协议，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八条款承诺，在经常项目下可兑换，也就是说对贸易和服务有关的正常交易、跨境的，一定要允许人家在这个收入方面，在转移方面不能设置任何的障碍。虽然资本项目可兑换没有明确的定义，但是资本项目可兑换是非常具体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把资本项目可兑换包含的内容可以说是指对资本跨境的交易，以及它的转移和支付采取任何的管制和限制，包括行政上、汇率上的管制限制和税收，目前在这方面大家可以想像，我们的确还存在在跨境的交易、流动方面，在兑换，在限制，在结算方面还有很多管制限制措施。

　　资本项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个大家都很熟悉，现在有187个成员国，联合国成员国才192个，除了古巴和北朝鲜不是之外，全世界国家基本都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成员国，加入这个基金组织像加入联合国一样，必须得承诺你的义务，通过条约签署，签署之后作为成员国，就像一个俱乐部的成员一样，要遵守人家的义务。它把资本项目七大类分成40项，人家每年出书都把每个国家在这40项执行的情况列出来，哪些已经取消限制了，你就是可兑换，哪些仍就有限制，或者部分有限制的，证明你还没努力工作，这个像小学生学习，100分、98分、95分都列出来，谁做的好一目了然。七大类我给大家列出来了，后面专门给大家列出表了，这40项基本上我们有6项还没有放开，其他还有10几项都是部分放开的，有很仔细的细致的情况，我们会看到。

　　七大类里面关于股票类的，这个和齐鲁证券有关系了，现在我们居民在境外买卖，我们可以通过QE可以做，非居民在境内买卖我们的股票是QFII，非居民在境内发行股票我们迄今是不允许的，这个是一直讨论的国际版的，这也是我的建议，我认为国际版必须出台，因为出了国际版才把这个打开了，没有限制，实行可兑换。在第二类债券类我们还算基本上是放开的，通过种种措施，其实也还是有限制的，非居民在境内发行这个还是没有放开的。另外和齐鲁证券有关系的，基金类、信托类的业务，这个我们国家目前，无论是外国居民在境内发行，或者我们自己的居民到境外发行，这还没有放开，这个放开需要很大的决心。衍生工具，非居民在境内发行，我专门指一指我们没有放开的，大家可以思考一下，其他新的业务这些基本放开的，但是还是有不同程度的限制，在直接投资方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为我们是做的比较好的，可以说是基本放开了。

　　总体来看如果要按40项来划分，我们不可兑换现在有6项，部分可兑换是21项，基本可兑换13项，所以现在报纸媒体上经常引用，资本项目大约有85%已经基本和部分放开，但是还有15%没有放开，但是这15%就像三中全会决定所说的，的确是改革的深水区，是难啃的硬骨头，别看数字不大，但是需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勇气具备条件。发达国家比较早的，美国、英国在70年代就放开了，日本是80年代放开，迄今为止，在直接投资这方面，美国对涉及的国家安全的核能工业、海洋通讯工业等等，这方面我们的投资，我们去收购并购仍就有限制，国会有它那边的安全委员会，有权拒绝这样的交易，还是有限制的。但是发展中国家，根据发达国家的经验，如果要实行资本项目可兑换，我认为应该从六个方面做好准备。

　　第一，良好的宏观经济情况，这一点我们是具备的。 第二，政府在宏观调控和金融监管方面具备比较强的能力，这一点经过若干年的准备、积累，我觉得我们也有了。 第三，相对比较稳定的金融体系。我觉得我们这方面也的确做到了，金融体系很稳定。 第四，金融机构是个个体，每家银行，每家证券公司、保险公司，你自己本身管理这方面要有很强的治理能力，这方面不同程度还存在差别，但是从总量上来看绝大部分都做到了这一点。 第五，这是还需要讨论的问题，基本上利率要式行市场化，汇率有相当的灵活性。现在从贷款这方面利率已经基本市场化了，但是在存款利率这方面仍就在做准备。另外在决定市场利率这方面，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这个反映在市场利率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政府不再承担主要的角色了，这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第六，充足的储备。从这些方面的要求，我们能够做出一些判断，为什么三中全会报告决定之中提出要加快实现人民币在资本向下的可兑换，因为从六个大的方面，前面是深水区，你敢不敢涉这个险滩，我们要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另外就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关于资本项目开放，它作为国际货币机构也有一个认识转变的过程，过去就是一刀切，在90年代的时候就推，给发展中国家施加压力等等，但是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改变了它的看法，像马来西亚等等实行资本管制，维护自己国家经济和金融的宏观稳定，而且确实起到了比较好的效果，从那之后货币基金组织还是采取一个务实的态度，也强调，要以各国实际情况决定，真的不能一刀切，过去认为资本项目开放是不可逆转的，只要打开了似乎这个门就不能关，但是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承认，如果真的是因为国际金融市场 的影响，外界的影响，或者你本国的一些特殊情况，临时采取一些资本管制的措施，也是接受允许的，包括在比较好的条件下，像韩国、巴西等等，不同程度的已经开放了，但是因为外部冲击太大，采取一些类似行政措施，这个措施是暂时性的，一旦条件具备就应该解除这些措施，而且该取代的宏观调控政策，不能让这些措施永远替代了。这是一些国家采取的临时的资本管制措施。

　　刚才说表面上看从项目上85%基本开放，但是衡量国家资本管制程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是根据你的每个项目占比情况给你加深评级，算出一个数，其中如果这个是0，就证明你这个国家完全百分之百任何限制管制都没有，如果是1就是控制管制的，给我们打的分数是0.4612，如果你要看美国，人家是0.1，英国是最低的，0.0155，伦敦是国际金融中心，为了吸引各国的资金，所以在资本管制这方面是最少的，日本也是很低的，总体来看，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做的真的是很不够，和韩国相比，和马来西亚和墨西哥相比，比它们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能够笼统的说8%是开放了，其实15%还是要很大的努力去做的。我把我们国家资本账户开放的历史上的情况简单给大家罗列一下，这些大家都很熟悉了，就不花费太多的时间。

　　股票市场开放程度，大家可以看，我们国家开放程度是低的，有两种计算办法，一种是看国内的上海A股开放，另外一种，是允许我们国内企业到境外先到纽约。其他地方我们去做IPO，等于是一种形式，允许外国投资者进入市场，如果加强这个比例，我们算比较高的，7%，如果不算那一块我们现在连1%都不到，新兴国家实现基本项目可兑换放开的时候，那个时点股票市场的平均开放度是将近11%左右，债券市场7%到8%，我们债券市场现在才零点几，所以真正还确实有很大的差距，我这里把数字列出来了，所以我认为我们至少三中全会提出来，要在2020年，在主要关键环节上我们应该是按照全会公报的精神，实现主要的开放，我们就拿这个时点，虽然目前没有具体提出框架，但是我觉得理解三中全会公告的精神，应该是深化改革的深水区域，重要领域，必须要改。

　　这些工作我们心理上应该有个思想准备，错过2020年就会低于中央的期待和想法，尽可能主要任务在2020年之前完成，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现在像股票市场的开放，我们至少得从现在不到1%提高到人家其他新兴国家，目前都已经10%多了，11%、12%这个水平，基本每年得开放一个百分点，连续八年到2020年达到人家今天的水平，这个目标不是什么特别宏伟的，债券市场也是，基本上我们得每年大约开放0.8%到1%，才能够在2020年实现今天其他新兴经济体的债券市场开放水平程度，而这个开放的确是会给我们的百姓正家收入，大家这个道理都明白，开放是相互的，要是我们对人家开放，人家对我们也会开放，我们开放我们的A股市场是允许外国投资者和个人分享我们国家经济改革开放取得的成绩，反过来，我们购买人家的股票，是我们分享人家的股票市场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红利，我们从6200点跌到2000点，华尔街、伦敦的股票还是表现比较好的，百姓要有这个判断能力，或者齐鲁证券帮着你去做，你可能比国内的收益都要高，这就是一个相互开放的好处。

　　资本项目可兑换和人民币国际化肯定是密切联系的，我就不一一细讲了，人民币国际化大家都知道，一个是它的结算功能，也就是说你首先贸易要以它为计价，另外货币要具有投资的交易的功能，最后是包括一个国家的储备货币，当这三个方面都具备了，显然就容易很多。这是各方博弈的过程，历史过程给大家简单列一下，去年全年人民币跨境结算量是3万亿人民币，今年到9月末已经超过全年的数字了，这个前景是非常好的，大家可以看一看，现在已经有将近20多个国家把人民币当做它们的储备货币，这个是很大的卖点，这里面甚至包括两三个发达国家，最近加拿大也在我们发行了离岸人民币债券，这都是很好的表示，另外我们和这些国家本币互换总数超过了2.6万亿人民币，台湾宝岛债券已经发了11亿美元，今天看报纸交通银行也准备很快要发20多亿人民币，我觉得齐鲁证券在这方面应该努力，发挥自己的特点，争取这方面的业务。

　　人民币的确存在着广阔的前景，这里面我给大家列一些数字，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人民币已经是全球第九大交易货币，日均交易额1200亿美元，根据渣打银行的测算，五年之后人民币的交易额会达到5000亿美元，这里面作为证券公司也应该抓住这个历史机遇，在这方面要努力赶上去。这是各方力量博弈的过程，美国当然不会再这方面配合我们的，因为这绝对会影响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肯定要给我们制造障碍。还存在着很大的空间，这些具体是在贸易方面，在直接投资者方面，如果只要增加一两个百分点都意味着很大的机会。 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项目是结合在一起的，如果是资本项目不能完全开放，人民币的全部的实质上的国际化，这肯定要受到影响，这一点我觉得从政府的角度，李局长也谈到了，这个过程政府还是要很好的应该发挥它的作用，从政策环境下要为人民币国际化做各方面的推动，做各方面的准备。目前我们人民币和国际化货币相比，这个距离还差的很远。

　　这里我特别引用前几天渣打银行发表的对人民币国际化的预测，到2020年人家也学习三中全会公告决定，都以这个时点为准，这预计我们贸易总额，28%以人民币结算，这里的机会很大，3万亿美元，人民币国际化另外一个表现，大宗商品交易，如果要转成以人民币计价，这个机会就太多了，另外从外汇交易额，离岸的人民币债务市场，发债等等，这些方面都有很大的机会。资本项目的开放既要稳妥，也要有一定的勇气，适当的步伐，要速度，要加快，力争我们国家真不仅是一个大国，而且是世界强国，一个强国的代表，一个重要的代表之一我觉得必须是个强势货币，人民币装到你口袋里，走到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够使用的强势货币。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