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探药(图)

　　近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曝光了一批生产企业通过给中药饮片违法染色达到增重目的，目前已对12家相关企业进行调查。

　　安徽亳州，被称为“中国药都”，这里流出的中药材约占全国市场份额一半。2010年，本报记者曾来此探访；如今中药材市场波澜再起，记者再次来到亳州“探药”。      记者 孟俭 文/图

　　业内自曝

　　当地人士称，目前已查处的违规行为，只是“冰山一角”——

　　数量众多小作坊是监管难点

　　中药饮片里　加了哪些“料”？

　　在亳州市中药材交易市场内，药商李中洲的名片的背后，“无硫各种饮片”格外醒目。所经营的药材中，李中洲的报价，比记者在市场打探的价格，多出了10元钱，对此，李中洲的解释是，他报的价，是“无硫”的价，如果是含硫的，他也可以给很低的价。

　　药还有含硫和无硫之分？身兼药农与药商两职的老陈直言不讳：“就是有没有用硫磺熏，很多药，为了好看和防虫，都要用硫熏……”

　　药材中会添什么“料”？

　　辣椒干、金属丝甚至明矾

　　“我跟你说，不熏硫的药材有，大多是出口。”老陈地道的亳州话透出一个信息：想买到不熏硫的药材，有些难。对此，市场内的部分药商也告诉记者，硫磺熏蒸是传统的中药材保存技法，少量使用可以美白、防虫，这不是什么秘密。

　　相对于硫熏不是什么秘密外，掺假和再加工中的猫腻，不被人们熟知。调查中，更多的药商则将其视为“商业机密”不愿过多透露，也更不会承认其所售的中药材中有假。

　　不过，记者从老陈的口中，还是了解到一些猫腻。

　　“就拿冬虫夏草来说，以前老百姓吃不起，现在很容易买到，还很便宜，知道为啥吗？”老陈说，其实很简单，有一种虫草，叫亚香棒虫草，与冬虫夏草极为相似，用其来代替冬虫夏草，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此外，辣椒干冒充藿香，独活、欧当归冒充岷县当归；为增重，添加金属丝、铁丝，甚至一些药材，用明矾浸泡……

　　在老陈的印象中，天麻也是个容易“添料”的药材，他称，天麻的红苕花根茎，基本不入药，但晒干后用天麻煮水浸泡，晒干后，几乎具备了天麻形色味所有的特征，掺在天麻中压秤。另一种压秤的办法就是，收集药渣混在药材里。

　　市场门前，每天上午7时至11时，都会有三四十个载着切割机的农民工

　　“趴活”，他们所干的，就是对很多药商运来的药材，如黄芪等，直接在市场内切成片。

　　“掺不掺的，我们不能告诉你，反正老板让我们切什么，我们就切什么……”记者询问部分在市场外趴活的农民工，他们并不否认，有时会切一些“不像药材的东西”。

　　有多少企业染色增重？

　　小作坊数量众多难监管

　　亳州市中药材交易市场外，挂着各式“中药饮片”招牌的公司，随处可见。记者通过粗略清查后发现，大大小小的“中药饮片”公司或展厅不下30家。而其中，就有国家药监局曝光的12家违规企业中的几家。

　　9月8日，国家药监局公布了安徽亳州一批违法染色增重中药饮片生产企业，其中，安徽国鑫中药饮片有限公司、安徽维涛中药饮片科技有限公司、上海药房股份有限公司亳州徐重道中药饮片厂涉嫌用化工色素金胺O进行染色，用铝盐和镁盐加重，并在药材中掺假；亳州市凯利中药饮片有限公司等2家企业涉嫌用化工色素金胺O进行染色并掺假。

　　另外，安徽福春堂中药饮片有限公司、亳州市贡药饮片厂、亳州市万珍中药饮片厂、安徽海鑫中药饮片厂有限公司等7家企业涉嫌用化工色素金胺O进行染色；国鑫、维涛、徐重道中药饮片厂等还存在走票过票、贴牌包装等问题。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告诉你，7月份就开始查了。”在亳州，记者选择其中几家企业探访时，一企业值班员工语出惊人。他称，其实早在7月，就已有企业查出了问题。

　　而记者就此咨询亳州市相关部门时，也确认了该员工所说，自7月开始，安徽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就已开始严查亳州的中药饮片加工企业。

　　“被查的这些企业，规模还算不小，更多的是作坊式的，很难查。”一中药饮片公司负责人向记者表示，中药饮片加工的门槛并不高，甚至药农自己就可通过作坊式加工完成。

　　该负责人坦言，目前查处的违规行为，只是这一加工环节的“冰山一角”。“染色增重不是现在才有的事。”该负责人直言，清查企业很好办，查出问题就停业整顿，但对于那些小作坊，监管则有难度。

　　被曝光后反应如何？

　　至于亳州到底有多少家小的中药饮片作坊？调查中，行内人士没几个能说出具体的数字，但数量很多则已成共识。

　　被曝光后反应如何？

　　难保市场不再有问题饮片

　　“全国17个中药材专业批发市场，不是亳州这一个地方有问题，这应是个行业大问题。”在亳州调查时，业内人士张先生表示，包括成都荷花池中药材交易市场在内，全国17个中药材专业批发市场中，掺假、再加工的情况，早已屡见报端。

　　在亳州，记者走访了20多家中药饮片“中介”，大多“中介”已不再提及所曝光的12家企业的中药饮片，而是推广起亳州其他一些中药饮片企业的产品。

　　“其实，怎么说呢，你说这些被曝光的企业，在市场上就没货了吗？怎么可能！”一位刘姓中介坦言，中药饮片的包装，大多是塑料袋或是袋装，售卖中，将原包装换成其他的包装是很容易的事。他直言不讳，有些中药饮片企业是贴牌生产，很多产品，其实就来自小作坊。

　　这些话语，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流向市场上的中药饮片问题，似乎并不会随着12家企业被曝光，就会消停。

$pager$ 
　　深度探因

　　细数中药材乱象四大“病因”

　　交易市场内检测成空白

　　是药三分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要是在十几年前，你让我掺我都不掺。”谈及目前的中药材乱象，亳州很多药商如是感慨，中药材市场的乱象，是在近些年盲目养生保健热潮中，游资涌进药市“炒药”，一步步加重的。

　　药农跟风  “种药像种菜一般”

　　“要不是中药保健热起来，中药材不会这么火！”在亳州，很多药商表示，对于一些药材来说，他们也摸不准价格行情，因为“虚火”太高。

　　在注重养生保健的今天，重在内调外养的中医药颇受欢迎，也加剧了中药材供需的变化。

　　药商于海龙称，10多年前，他们只会在自家田中，种植芍药等药材，等着药贩子上门收购。“现在，哪家的责任田还种粮食？全种了药材！”于海龙说，很多药材在养生保健风潮下，无论是产量还是销量，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翻涨。

　　而在亳州中药材市场内，不少中药材，如菊花、枸杞等，多被商家简单调配包装一下，就冠上“养生保健茶”的字样代售。采购商的队伍中，不再只是药企和医院，一些茶饮料企业和美容保健行业人员也纷至沓来……

　　“需求大了，种的人也就多了，在亳州很多乡村，家家户户都不种粮食，变着法子种药材。”于海龙说，以往中药材那是“靠天说话”，任其自然生长，而现在，种药也如种菜一般，山上的，平地上也有种了，夏天长的，利用大棚冬天也可上市……

　　药商蜕变  “道地”的越来越少

　　“中药讲‘道地’，对药商来说，那也要讲‘道地’。”记者在亳州遇到的一位中药采购代表郑和平感慨，相对于10多年前，现在的药商越来越不“道地”。

　　郑和平说，十多年前，他采购中药材时，卖药材的人，就是个十足的行家。“当归，用的是哪一截，一说一个准，比我们买药的还在行。”郑和平说，那时买药，基本上是放心的，说是山产的，绝不是平地生的。

　　“10年内，半吊子的药商越来越多，尤其是2003年，达到一个顶峰。”郑和平说，2003年，因为非典的原因，炒得最厉害的，是藿香和板蓝根。经历过“非典”后，越来越多的人注重保健养生，很多不懂药的人，见中药材倒卖利润空间大，开始涌向中药材交易和加工。

　　游资疯狂  炒药胜过炒农产品

　　正是在养生保健的热潮中，中药材开始重视“品相”而轻“药性”。在宾馆，记者遇到的一位中药材采购代表杨军称，以甘草为例，以前很多药农都知道，医院和药企，收购时只收购中间一段，卖时都要“掐头去尾”才算合格。

　　而现在，杨军说，很多打着“保健”噱头的产品，已不从“药性”考虑，而只看含不含这种药材，因此，甘草的“头尾”原本“药性”不强，也被加进来——需求大时，在利润的驱使下，加一些东西也就难免。

　　“游资炒药，也是现在中药材良莠不齐的一个原因。”杨军表示，“非典”期间，让游资看到了中药材“炒作”的空间，很多中药材会被一些厂家和药商特意囤货，导致市场一段时间某种药材奇缺，从而抛售牟利。

　　“野生的被囤了，那就退而求其次，采购种植的，种植的某种药材的药性最强的部分缺了，那就考虑更次的……”

　　记者也注意到了这一差异，差异最直接体现在产地和价格上，如广山药和怀山药，价格上就要相差不少。按药商的话说，两地的药材，药性和质量上不一样。

　　“亳州很多人靠经营药材发了家，里面的利润空间，外行人看不懂。”在亳州，问及谁在经营药材中发了家，连的哥都能列举出一二，种药的药农，经营起贩药的行当发家，也是大有人在。

　　就连亳州人李先生也感言，想在亳州观赏豪车，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亳州中药材交易市场的停车场，几乎每天都有不少豪车停放，听说都是些卖药发家的药商买的。

　　对此，中药材采购代表杨军也称，中药材确实让一些投机商赚了个盆砵盈满，这是因为，对于炒药材来说，要比炒农产品的风险降低不少。

　　监管缺失

　　“尽管潮湿多雨，药材发霉很常见，但在行业监管缺乏的情况下，这并不妨碍售出。”杨军说，蔬菜等霉了要扔掉，但药材霉了，则可以通过一些手段“粉饰”降低风险。

　　监管缺失

　　没有检测放了“空子”

　　在亳州中药材交易市场内采购药材，最关键的还是眼力。什么样的药材是染的，什么样的药材掺假多，什么样的药材最“道地”……全凭采购的人看了后说了算。

　　“往往是买到手了，才发现，又被骗了！”来自浙江的药材采购代表朱先生坦言，在市场内买药，已无关乎真假的问题，而是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快速鉴定药材的标准的问题。

　　朱先生感言，现在农贸市场有农产品药残的检测，而在中药材交易中，鲜听说有含硫量的快速检测，市场也没有检测重金属含量的仪器。 

　　“中国的很多硫熏中药材，出口不了的原因，就是含硫量太高。”朱先生说，如韩国等周边国家，对草药的含硫量，有着严格的标准和规范，但相对国内，相关的监测标准缺失。

　　另外，不少中药材采购商坦言，对药材的标准缺乏，也是导致中药乱象丛生的原因之一。“很多中药材，有时就是农产品。”朱先生说，如中草药种植不施肥、喷洒农药等才为佳，但按农产品来种植，追肥和喷药，又谁来管？

　　种植缺标准、质量鉴定也缺快速鉴定的标准、投放市场后又缺乏必要的监管和行业加工规范……一系列的标准不完善，更令中药材市场乱象频出，更令一些不法商贩钻了中药材的“空子”。

$pager$ 
　　扬州情况

　　药店称没有来自曝光企业的中药饮片

　　扬州自查“中药饮片”总体较好

　　专家提醒：尽量去正规医院和药店拿药，如有掉色或是异味不要服用

　　亳州12家药企违法违规被查，包括北京在内全国各地都在清查问题“中药饮片”，那么，扬州的情况如何？近日，记者从市食药监部门了解到，对市场上中药饮片监督抽样调查发现，总体情况较好，未发现问题中药饮片。

　　行 动

　　扬州5月就开始自查

　　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稽查处工作人员接受记者咨询时表示，今年5月份他们就接到国家食药监局的统一部署，开展中药专项集中整治行动，对扬州市场上中药饮片进行监督抽样调查发现，总体情况较好，未发现问题中药饮片。

　　记者对市区部分药店和医院进行走访时，他们表示，目前没有使用曝光违法药企生产的中药饮片。而对于掺假、染色、加重等问题，中医院工作人员表示，医院有专门药剂师检查化验。

　　提 醒

　　到正规医院药店拿药

　　“养生保健不应盲目，应在中医指导下，适当服用一些中草药。”谈及普通市民如何远离中药的安全隐患，老中医郑俊谦说，现在很多市民往往想“无师自通”，通过读个中草药典，就平时自己抓一些配一些来养生预防，这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目前，中医治疗已被重视，如2009年，中药饮片首次位列国家基本药物目录，2010年版的《药典》也重点大幅提高了中药饮片的收录数量，同时中药饮片的报销比例也在持续提高。

　　如何能达到中医的疗效？对此，郑俊谦提醒，对于普通市民来说，不具备辨别真假草药的能力，因此在拿药时，尽量去正规医院和药店拿药，购买信誉度和知名度较高的药企的产品，另外，在煎药时，如果发现掉色或是异味，那千万不要服用。

　　“乡镇医院和小医院药店等，也应查一查，有个别乡镇医院从成本考虑，进的中药中易有问题。”最后，郑俊谦呼吁道。

　　当地探访

　　因为造假风波  药材市场生意冷淡

　　采购商多越过批发商直接从田头拿货

　　13日早晨9时，亳州市中药材交易市场内，当地药商于海龙，向记者一再地拍着胸脯说：“我的药绝对没染！”

　　离歇市还有1小时的时间，然而，记者看到，市场内人虽多，出药量却并不大。市场边的拖货电动三轮，一溜地排开，众多的三轮车夫，聚在一起打牌消磨时间。

　　药托  不敢保证饮片无假

　　早晨8时多，走进亳州市中药材交易市场，竖立在广场中央的华佗塑像周边，聚集了上百位中药经纪人，其实他们中很多人，确切的身份，应该叫“药托”，大多来自一些中药材公司。

　　记者被三三两两的药托拦下，询问需要哪一类药材。

　　其中一人自称叫李晨，听说记者来自扬州，掏出一个写着密麻麻手机号的小册子，指着其中的几个号码告诉记者：“这个杨老板，这个胡老板……都是你们扬州人。”

　　李晨在圈内被称“二黑”，他带着记者在市场内走了一圈，不时有同行上前打招呼：“二黑，你又揽到了？”

　　记者想看李晨的身份证，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当记者怀疑他说的是假名，他只是笑笑，说只要帮记者买到的中药不假就成。

　　转了一圈，二黑并没有帮记者买药，而是将记者带进了附近的一个驴肉火烧店，让记者请他吃一顿火烧，他说道：“你带那么多现金啊，看来你真是买药的。”

　　原来，李晨让记者请他吃饭是假，实则是想验验记者的身份，他见记者付账时包中除了厚厚一沓现钞和几张银行卡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便打消了疑虑。

　　“你不知道啊，最近这段时间，亳州出名了，上面明察暗访，记者也来了不少，我们不得不防!”李晨向记者透了底，并将记者带至市场后的一个仓库二楼。

　　李晨先和里面的老板谈了一会，喊记者进去：“兄弟你先进去看看货，给你最到位的价，放心吧！”

　　在一袋袋的中药饮片边，记者随手抓了一把在鼻边闻了闻。

　　记者：染了吗？

　　李晨一愣：兄弟，你咋说话呢，没染没染……

　　记者：掺了吗？

　　李晨：哎呀，我说兄弟，这价，你也知道，草药嘛，杂质还是有点……没多少，你放心。

　　记者：熏了吗？

　　李晨：这个好说，咱这还有无硫的……

　　……

　　后见记者掏出一块磁铁（可用于验部分掺铁粉的药材）向里间走去，李晨和老板看起来有些紧张，不愿让记者再看下去。

　　“我说这位兄弟，咱这价你也知道，你要肯买，别看了，开个价……”李晨向记者拍着胸脯保证。

　　不过，当记者让李晨和老板写个保证书，保证所采购的药材无掺无染时，老板脸一黑，让两员工将记者赶出了门。

　　药商  掺假太多，藿香也难卖

　　于海龙是离市场20多里路的一个小村上的药农，家中种着七八种药，多是芍药等，他摊位上的药材，大多品种从外地药农那收购回来再批发。

　　市场内，不少药商也如于海龙这样，自己种药，同时也在市场内贩药。

　　在他的摊点，于海龙让记者抓了一片，又从另一个摊点拿了一点，挺着肚子说：“你去找个内行的看看，看我的有没有染。”

　　拿着两个铺子的切片，记者在市场东，找了一个卖人参的老板，他看了看记者手中的黄芪，指着其中的一堆说：“这几片，肯定是染的，你买药，要当心些。”

　　那染了色的，不是于海龙摊子上的，再见到于海龙时，他有些自得，称之前确实有，但自从整治后，他的摊子上，就没有染的了。

　　药商老陈，也如于海龙一样，既种药也卖药。他告诉记者，市场内，有假药很正常。尽管市场已经过多次整顿，但药材造假的新闻仍频现报端。

　　等了很久，见没有生意上门，老陈决定带记者在市场内转转，在一个当归切片摊点，老陈指着切片说：“那切片里，至少有一半是独活切片。”老陈说，在行内，用独活切片冒充当归切片，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问老陈是怎么看出来的，老陈说，他没什么火眼金睛，一看价格，就能猜出个大概。

　　“当归收回来就要20多元一斤，切片要有损耗吧？还得除去运费吧？他卖10多元，你说有没问题？”老陈说，独活掺和进当归切片卖，不容易区分，但如果没切，就很好辨别。

　　在市场内，价格和行情，或是目前中药材不太景气的一个最直观的体现。单以藿香为例，市场内的部分药商向记者透露，作为大众药材的藿香，药用工业需求大，又是一种生活香料，按说大宗销量很多，但他们已几个月未接到大宗订单。

　　“2003年，那时都卖到80元一斤，你看现在，5元一斤也难卖。”老陈直言藿香难卖的症结——掺假太严重。他称，像一些辣椒干、茄子干，直接掺和到藿香中，很难区分出来。久而久之，很多大采购商选择从田头拿货，开始冷了他们这些批发商。

$pager$ 
　　大声疾呼

　　老中医担忧：再不整治，中医要毁在药材上

　　中药材呼唤　“道地”规范

　　同样的药方，知名的老中医，但看后未必有效……这一现象，在中国中医药学会会员、扬州老中医郑俊谦看来，不是中医和药方没有，问题出在药材的“道地”上，老中医也期待着中药材得到整肃。

　　药材不道地，开药遇难题

　　“药材的不道地，对中医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老中医郑俊谦表示，现在开方子，如果还按照祖辈流传的药方配药，怕很难见效。

　　之所以这么说，郑俊谦举例称，以川贝为例，以前所指的川贝是生长在两三千米高山上的，在特定自然条件、生态环境的地域内，其药效也是明显的，但现在，栽培技术、采收、加工方面不讲究，药效也不再明显。

　　郑俊谦说，中药材最讲究“道地”，而以前的“道地”标准受到了挑战，首先是药材产地、水土等不能保证。另外，种植环节中，必要的生长环境不能保证。现在，储藏和加工环节，也不能保证，就易给中药材造成不“道地”。

　　“饮片关键在炮制环节，以藕节来说，炮制至炭化，才有止血功效。”郑俊谦表示，中医制药古训云：“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把握好程度，才能达到一定的药效。但在缺乏标准下，企业加工偷工减料等节约成本，都易导致中药材“少效”。

　　呼唤一个“道地”规范

　　在郑俊谦看来，中药材行业再没有一个“道地”规范，怕是中医这个行业，要毁在药材上。

　　“自然生的和种植的，那药效肯定不一样。”郑俊谦说，现在他们开方子，一定程度上要掌握中药材的产地等，必要时要加大剂量，其有效成分的含量才足够，才会有明显效果。

　　郑俊谦表示，很多药材，因产地的不同，药效和药用上已有一些变化。“如浙贝，就没有川贝的润肺功效。”郑俊谦坦言，很多药农为了追求产量，乱施肥等，对药的性能等，都有一定的影响。

　　记者了解到，一些小作坊为了节省炮制开支，省却炮制环节，往往会通过染色令药材在含量和色泽上符合标准。

　　谈及染色，郑俊谦表示，这种现象以前只在一些名贵药材上出现过。若用染色代替炮制，对其危害，郑俊谦表示，缺少了炮制的环节，一些药材本身就含有毒性，其副作用也就很大，对身体肯定不利。

　　期待亳州治理有大功效

　　在亳州的实地调查中，行业内对亳州12家药企被“棒喝”，并不觉得奇怪。

　　“亳州是最大的中药材集散地，全国一半的中药材，是出自这里。”中药材采购商郑和平表示，大部分中药企业都在亳州设有饮片厂或采购点，这次拿亳州“棒喝”，对行业的影响很大，若能对亳州有效整治，也有利行业健康发展。

　　事实上，中国中药协会信息部副主任、中药材天地网信息部主任贾海彬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认为，长期以来中药饮片的质量漏洞是存在的，中间环节太多，参与的人太多，没办法追溯，这就造成了监管的困难；从亳州开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亳州中药材的交易量占到了全国一半以上，大部分中药企业都在那里设有饮片厂或采购点。

　　其实，早在2008年，相关部门就做过联合调查，调查的结论是中药材造假问题比较严重。现在，造假余波未了，加工环节又出问题。

　　专业中药材市场的监管，到底将如何规范？国家药监局副局长吴浈表示，今后基层将堵住“诊所货”的口子，确保中药质量和用药安全。业内人士普遍认为，这次整治指向加工环节，下一步，或是中药材流通标准和原料保障服务体系的重建。

　　■名词解释

　　中药饮片

　　中药饮片是中药材按中医药理论、中药炮制方法，经过加工炮制后，可直接用于中医临床的中药。管理意义上的饮片概念应理解为：“根据调配或制剂的需要，对经产地加工的净药材进一步切制、炮制而成的成品称为中药饮片”。

 
　　如果您认为转载内容侵犯了您的权益，请您来电(028-65608867)声明，本网站将在收到信息核实后24小 时内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