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网讯】
蚕茧价贱,让蚕农们一脸迷茫。
初夏,杭嘉湖地区春茧又开秤收购了。
经过一个月的悉心照料后,长兴蚕农何兴琴的两张蚕种终于“上山”,变成了100多公斤的蚕茧。本想着把蚕茧都卖给茧站,但是看到1800元/担(50公斤)的收购价时,何兴琴犹豫了,“怎么又降了。”
“赚头不大。”卖完蚕茧,何兴琴在家唠叨着这句话。一张蚕种可以产一担蚕茧,但是这几年蚕茧的价格波动很大,前年1600元/担,去年2100元/担,今年又降到1800元/担,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中国茧丝绸交易市场嘉兴指数月度报告显示:嘉兴每担茧价在1680元至1850元间,中心茧价每担1750元,同比下跌16.2%,继2012年之后第二次出现春茧价格同比大幅下降。
“近年来,因为无序竞争,价格波动大,致茧质日益退化,蚕农和整个茧丝绸产业受损。”提起养蚕业的遭遇,浙江省丝绸协会副会长、湖州丝绸之路集团董事长凌兰芳痛惜地说,有着“丝绸之府”之称的湖州,养蚕业越来越难生存了。
养季蚕赚不到工钱
杭嘉湖地区是全国蚕丝和丝绸生产的中心区域。深处其中的长兴,素有“桑土既蚕”的美誉,尤其是太湖南岸和西苕溪两岸种植着成片的桑林,蚕桑曾是民间主要的家庭副业。
两张蚕种,对于素有“养蚕之乡”美誉的长兴县吕山乡南杨村来说,曾只是九牛一毛。但在今日,何兴琴的两张蚕种却让她成为村上的养蚕大户。何兴琴今年45岁,结婚以后,她一直跟着婆婆养蚕。这20多年来,哪怕亏本她也没有中断过。
作为“养蚕大户”,何兴琴家至今还保留着两亩多桑园。“桑树长在那里,就好像催着你养蚕。”何兴琴说,每年到了4月末,不养蚕就感觉缺了什么。但如今,望着手掌中洁白如雪的蚕茧,养了半辈子蚕的何兴琴心里却没底了:按照今年的收购价来算,饲养蚕种实在比不上在大棚蔬菜基地做帮工赚得多。
在长兴县和平镇庄里村,大多数散户养蚕人家还延续着传统的模式:一家留一个年长的,零星养一两张蚕种;家人则在上班前或下班后帮忙采点桑叶,最忙的几天里就请假一天半天。与其说养蚕是为了经济效益,倒不如说他们是在坚持一种延续数千年的传统。
走进严水勤家院子,只见白花花的丝绵兜正慵懒地躺在捆捆桑树梗上晒太阳。这是夫妻俩摘下20公斤蚕茧后,加班加点5天,将茧子煮熟、泡水、剥棉兜、晾晒干,准备为3个小孙子做丝绵被。“茧价太便宜还不如自己用。”严水勤说:“算上劳动力成本那还要亏本哩!”在两年前,他将自家的5亩水田出租给承包户种葡萄,一年租金收入3500元。平时,他和老伴在葡萄园里打打散工挣些烟酒钱。到了养蚕季,再侍弄半亩桑园,打发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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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茧价什么都涨
近年来,收购价格波动大,成本上升快,被认为是蚕桑种养减少的直接原因。在严水勤家,他算起一笔账:购买蚕种65元/张,用于消毒的蚕药5元/张,桑叶培育管理300元/亩,而喂养1张蚕种,起码要消耗掉半亩桑叶,此外还有农具折旧费等其他因素。如今,在江浙地区,劳动力成本不低,男工在大棚里干活要100元/天,女工要80元/天。而养殖春蚕需要约30天时间,以此推算劳动力成本至少要2400元,再加上前期计算的农资成本达到220元成本,已经是亏本状态。
除了价格波动大、养殖成本高之外,土地要素的制约也是蚕桑产业萎缩的原因之一。随着新农村建设的加快,农民集聚居住或上楼,蚕宝宝的“藏身之处”日渐变少。一般而言,1张蚕茧需要35平方米的空间,如果为养蚕专门搭建辅助性用房,目前土地资源紧缺情况下,手续似乎十分麻烦。种植桑叶的农地也受苗木、水果等经济作物挤占,大片改种。
不少农户觉得卖茧不合算,选择自己加工处理蚕茧,也就是“脱绵”,支撑了一大部分养蚕业。何兴琴今年留下15公斤蚕茧拉绵兜卖给城里人做丝绵被,一般而言,5公斤蚕茧能拉丝绵0.75公斤,蚕丝的价格是蚕茧价格的两倍。但拉绵兜耗时耗力,对农村养蚕的主力军“6050”来说,全部拉下来精力损耗很大。因此,即使这种自给自足的养蚕需求,也不会长久持续。
从这些年来看,蚕桑业似乎在市场竞争中逐渐边缘化,走到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越来越多的蚕农们陷入迷茫:到底该不该继续养蚕?
渐行渐少养蚕人
这两天,长兴县今年第一季春蚕茧收购渐近尾声。今年,长兴春蚕共饲养15490张,产出820吨蚕茧,蚕茧收购价为1800元/担(50公斤),三个数字均比去年有所减少。
和平镇庄里村曾是“无不桑之地,无不蚕之家”的蚕区,当地还流行着“若得一季蚕,可抵半年粮”的说法。如今,沿着村道驶入,两旁农田挂满的是硕果累累的葡萄,或者枝繁叶茂的花木,再也难觅连片桑林的踪影。老蚕农徐茉显得忧心忡忡,他家门前的一片绿油油的桑园,也在4年前被水杉代替。
“4年不到,水杉已经长到碗口粗了。”徐茉说,蚕桑的经济效益确实比不上苗木,但他还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还在坚持养蚕的人之一。“我们这一带世代养蚕,老祖宗传下来的可不能丢”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一年忙三季蚕,闲时总仔细擦拭蚕匾、桑叶娄、蚕架这些老物什,怀念以前村里人人“男采桑,女养蚕”的日子。
谈起衰败的养蚕业,作为湖州茧丝绸业带头人,凌兰芳也感同深受。他认为,这场养蚕业危机已处在去留的关键时期,考验的是市场和政府这“两只手”在资源配置中如何更好地发挥作用,尤其在市场监管方面,如何维持正常秩序,实施“优茧优价”政策。
“8年前,我们号召村民发展蚕桑,政府还出台过补助政策,让人无奈的是,这个传统产业价格一直不稳定,在几次大起大落之后,几个养殖大村的蚕桑面积锐减,现在只有为数不多的养蚕户还在坚守着难舍的蚕桑。”和平镇农村农业办公室办事员曹明芳的话语里透露着惋惜。
来自长兴农业局的数据显示,20年来,长兴的蚕种生产张数从1993年的61738张下降为去年的22326张,桑园面积也同比下降了53%,曾经是全县七大农业特色产业之一的蚕桑业的地位正在慢慢弱化。“去年,长兴蚕桑年产值5675万元,全县七大农业特色产业总产值39亿元,相比养蚕,老百姓更加愿意发展苗木、花卉、葡萄等效益农业。”县农业局蚕桑服务站站长李淦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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