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网讯】
2016年,说是中医药的利好政策“井喷年”毫不为过。无论是在国家中医药中长期规划、还是即将颁布的《中医药法》中,都将中医扎根基层、深入民间作为主要方向。
11月21日,国家副总理刘延东在全球健康促进大会上宣布,到2030年,中国将让全民享受15分钟内实现健康服务;而前段时间,广东省卫计委主任则表示:我们会让广东的老百姓在15分钟内享受到中医服务。让中医人眼前一亮,激动不已。

图1:2015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西安雁塔某社区考察中医馆(图据新华社)。
国家鼓励放开,但在执行层面响应并不积极
然而,青主惊异地发现——在国家层面的战略规划和指导方向中,极力鼓励和扶持民间中医和基层中医服务;但在各地执行层面,却发现大家更关注则是,如何让官办中医做大做强,从而争取更多资金和资源;而对民间中医甚至是“土中医”如何发展,则冷漠处之甚至人为设置障碍。

图2:中医与民间基层相结合,已经成大势所趋。
一个真实案例,在某中医院已经上班5年的张大夫,看着国家对个体中医的支持力度,也想在申请一家医馆。当他兴冲冲来到当地卫计委时,却被兜头沷了一盆冷水:想开个人医馆,先得去原单位开多点执业证明(原单位会同意你出去干?),然后再来申请私营门诊资质——这种资质,区卫生局也批不了,得由区领导新批,批不批得看区里医疗机构数量和需要。
至于说国家政策放开,你等着吧!下边没有操作细则,我们只能按老办法执行。
有医师执照的医生,想自行“悬壶济世”就这么难;那些土生土长的民间中医生,要披件合法的外衣,更要冲破层层枷锁,稍有不慎你就成了“非法行医”,甚至是制售假药涉及刑事案件。

图3:民间中医,往往行走在合法与非法边缘,随时面临查处。
曾经有网友“吐槽”去美国旅游时,儿子一个胳膊脱臼经历层层检查,花了3000多美金,才最终出院。同样的问题,如果放在民间的推拿医师,也就是一分钟就能搞定的事。但这样的推拿医师,如果没有医师执照并申请相关资质,想再开展针灸或外敷一点中药,则很可能就违法了。
中医基层化,是未来中医的发展方向也是必经之路
毋庸置疑的是,中医来自于实践并指导实践,亲民和简便实用是其基本特征。能否快速发展,根本不在于政策扶持甚至保护,而在于民众是否真心接受这种健康服务方式,在于你的临床效果如何。

图4:中医只有“接地气”见实效,才能真正被民众真心接受。
因此,中医的未来之路,必不在于官方机构。广大官办中医院,最终将提升为大型康复中心,实现养生、医疗和康复等全程干预;民众更需要的,则是深入小区里弄、乡间村落的民间中医服务,这些服务会以多种形式遍地开花,正骨、针推、按摩、小儿推拿、艾灸养生、SPA保健,更多的则是大大小小的中医馆或个人工作室。
放开民间办中医,真会天下大乱吗?
当然,以上只是未来中医药发展的理想化状态,但要想真正落到实处,单单行政成本这一关就是变革的难点。
我们不妨看看全面放开中医民间化,会不会天下大乱呢?
从纵向来看,历史上中医最辉煌时期,恰恰是在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时期,华夏文明迎来第一个春天。不但诞生了诸子百家,也在健康领域为人类奉献了《黄帝内经》、《难经》和《神农本草经》等旷世巨作。在上述经典基础上,才推出《伤寒杂病论》经方体系。随后2000多年,甚至截至今日,我们的中医依旧是在吃这些经典的老本,很难再有划世代的创新出现。
而从横向看,当前港澳台地区的中医药产业发展,基本都是走回归民间路线。只要有中医师执业资格,则在何处开办服务点日常如何运营,是医生自己的事,只需向相关部门去备案即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婆婆”或条条框框。反而是“医馆多过米铺”,极大便利了民众享受中医服务,也没见乱象丛生。
官民争利和审批权固守,依然是民办中医的最大门槛
既然民间中医是必然发展方向,也不会天下大乱。那在国家大力提倡中医走向基层背景下,为何部分主管机构依旧“抱着老弦弹”?
说白了,无非是担心民办中医会与公办医疗机构争夺市场;更重要的是,审批权历来是部门有实权的象征,一旦放开就等于失去权力——按照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禀赋效应”的理论:“越是害怕失去的东西,越就被曾经拥有者倍加看重,往往高估其价值”。想要让其放弃,无异于虎口夺食。对于部分依赖罚款生存的部门来说,更无疑要砸饭碗——简政放权,说得简单其实太难!这也是中国医疗改革,甚至是多数改革面临的最大困境——即,变革的政策必须由被革命者自己来制定!
所以,虽然国家层面大力推广中医药的决心毋容置疑,但是否能落实下去,让中医真正回归民间深入基层,百花齐放,还有太长的路要走——因为,众多“婆婆们”,谁肯轻易放弃手中哪怕是芝麻大一点的权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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